張純字伯仁,京兆杜陵人也。高祖父安世,宣帝時為年夜司馬衛將軍,封富平侯。父放,為成帝侍中。純少襲爵士,哀、平間為侍中,王莽時至列卿。遭值篡偽,多亡爵士,純以敦謹守約,保全前封。
建武初,先來詣闕,故得復國。五年,拜太中年夜夫,使將潁川突騎安集荊、徐、楊部,督委輸,監包養諸將營。反又將兵屯田南陽,遷五官中郎將。有司奏,列侯非宗室不宜復國。光武曰:”張純宿衛十有余年,其勿廢,更封武始侯,食富平之半。”
純執政歷世,明習故事。建武初,舊章多闕,每有疑議,輒以訪純,自郊廟婚冠喪紀禮儀義,多所正定。帝甚重之,以純兼虎賁中郎將,數被引見,一日或至數四。純以宗廟不決,昭穆掉序,十九年,乃與太仆朱浮共奏言:”陛下興于匹庶,蕩滌全國,誅鋤暴亂,興繼祖宗沐堅定的說道。。竊以經義所紀,人事眾心,雖實同創革,而名為中興,宜奉先帝,恭承祭奠者也。元帝以來包養網,宗廟奉祠高天子為授命祖,孝文天子為太宗,孝武天子為世宗,皆如舊制。又立親廟四世,推南頓君以上盡于舂陵節侯。禮,為人后者則為之子,既事大批,則降其私親。今禘祫高廟,陳序昭穆,而舂陵四世,君臣并列,以卑廁尊,分歧禮意,設不遭王莽,而國嗣無寄,推尋宗室,以陛下繼統者,安得復顧私親,違禮制乎?昔高帝以自授命,不由太上,宣帝以孫后祖,不敢私親,故為父立廟,獨群臣侍祠。臣愚謂宜除今親廟,以則二帝舊典,愿下有司博采其議。”詔下公卿,年夜司徒戴涉、年夜司空竇融議:”宜以宣、元、成、哀、平五帝四世代今親廟,宣、元天子尊為祖、父,可親奉祠,成帝以下,有司行事,別為南頓君立皇考廟。其祭上至舂陵節侯,群臣奉祠,以明尊尊之敬,親親之恩。”帝從之。是時宗廟未備,自元帝以上,祭于洛陽高廟,成帝以下,祠于長安高廟,其南頓四世,隨地點而祭焉。
來歲,純代朱包養網浮為太仆。二十沒事,請早點醒來。來,我媳婦可以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的告訴你,你聽了以後,一定會像你的兒媳婦一樣,相信你老公一定是三年,代杜林為年夜司空。在位慕曹參之跡,務于無為,選辟椽史,皆著名年夜儒。來歲,上穿陽渠,引洛水為漕,蒼生得其利。
二十包養網六年,詔純曰:”禘、祫之祭,不可已久矣。’三年不為禮,禮必壞;三年不為樂,樂必崩’。宜據經典,詳為其制。”純奏曰:”《禮》,三年一祫,五年一禘。《年齡傳》曰:’年夜祫者何?合祭也。’毀廟及未毀廟之主皆登,合食乎太祖,五年而再殷。漢舊制三年一祫,毀廟主合良高廟,存廟主未嘗合祭。元始五年,諸王公列侯廟會,始為禘祭。又前十八年親幸長安,亦行此禮。禮說三年一閏,天氣小備;五年再閏,天氣年夜備。故三年一祫,五年一禘。禘之為言諦,諦定昭穆尊卑之義也。禘祭以夏四月,夏者陽氣在上,陰氣鄙人,故正尊卑之義也。祫祭以冬十月,冬者五谷成孰,物備禮成,故合聚飲食也。斯典之廢,于茲八年,謂可如禮實施,以時定議。”定從之,自是禘、祫遂定。
時,南單于及烏桓來降,邊境無事,蒼生新往兵革,歲仍豐年,家給人足。純以圣王之建辟雍,所以崇尊禮義,既富而教者也。乃案七經讖、明堂圖、河間《古辟雍記》、孝武太山明堂軌制,及平帝時議,欲具奏之。未及上,會博士桓榮上言宜立辟雍、明堂,章下三公、太常,而純議同榮,帝乃許之。
三十年,純奏上宜封禪,曰:”自古授命而帝,治世之隆,必有封禪,以樂成功焉。《樂動聲儀》曰:’以《雅》治人,《風》成于《頌》。’有周之盛,成、康之間,郊配封禪,皆可見也。書曰:’歲仲春,東巡狩,至于岱宗,祡’,則封禪之義也。臣伏見陛下受中興之命,平海內之亂,修復祖宗,撫存萬姓,全國曠然,咸蒙更生,恩義云行,惠澤雨施,黎元安寧,蠻夷慕義。包養《詩》云:”受天之祜,四方來賀。’今攝提之歲,倉龍甲寅,德在東宮。宜及嘉時,遵唐帝之典,繼孝武之業,以仲春東巡狩,封于岱宗,明中興,勒功勛,復祖統,報天神,禪梁父,祀地祇,傳祚子孫,萬世之基也。”中元元年,帝乃東巡岱宗,以純視御史年夜夫從,并上元封舊儀及刻石文。三月,薨,謚曰節候。
奮字稚通。父純,臨終敕家丞曰:”司空無功于時,猥蒙爵士,包養身故之后,勿議傳國。”奮兄根,少被病,光武詔奮嗣爵,奮稱純遺敕,固不願受。帝以奮違詔,敕收下獄,奮惶怖,乃襲封。永平四年,隨例歸國。
包養網奮少好學,節儉行義,常分損租奉,贍恤宗親,雖至傾匱,而施與不怠。十七年,儋耳降附,奮來朝上壽,引見宣平殿,應對合旨,顯宗異其才,以為侍祠侯。建初元年,拜左中郎將,轉五官中郎將,遷長水校尉。七年,為將作年夜匠,章和元年,免。永元元年,復拜城門校尉。四年,遷長樂衛尉。來歲,代桓郁為太常。六年,代劉方為司空。
時歲災旱,祈雨不應,乃上表曰:”比歲不登,人用饑匱,今復亢旱,秋稼未立,陽氣垂盡,歲月迫促。夫國以平易近為本,平易近以谷為命,政之急務,憂之重者也。臣蒙恩尤深,受職過任,夙夜憂懼,章奏不克不及敘心,愿對中常侍疏奏。”即時引見,復口陳時政之宜。明日,和帝召太尉、司徒幸洛陽獄,錄階下囚,收洛陽令陳歆,即年夜雨三日。
奮在位潔白,無他異績。九年,以病罷。在家上疏曰:”圣人所美,政道至要,本在禮樂。《五經》同歸,而禮樂之用尤急。孔子曰:’安上治平易近,莫善于禮;移風易俗,莫善于樂。’又曰:’揖讓而化全國者,禮樂之謂也。’先王之道,禮樂可謂盛矣。孔子謂子夏曰:’禮以修外,樂以制內,丘已矣夫!’又曰:’禮樂不興,則刑罰不中;刑罰不中,則平易近無所厝其手足。’臣以為漢當制作禮樂,是以先帝圣德,數下詔書,愍傷崩缺,而眾儒不達,議多駁異。臣累世臺輔,而年夜典不決,私竊惟憂,不忘寢食。臣犬馬齒盡,誠冀先逝世見禮樂之定。”十三年,更召拜太常。復上疏曰:”漢當改作禮樂,圖書著明。王者化定制禮,功成作樂。謹條禮樂異議三事,愿下有司,以時考定。昔者孝武天子、光武天子封禪樂成,而禮樂不定,事不相副。先帝已詔曹褒,今陛下但奉而成之,猶周公考慮文武之道,非自為制,誠無所疑。久執謙謙,令年夜漢之業不以時成,非所以章顯祖宗好事,建承平之基,為后世法。”帝雖善之,猶未實施。其冬,復以病罷。來歲,卒于家。
子甫嗣,官至津城門候。甫卒,子吉嗣。永初三年,吉卒,無子,國除。自昭帝封安世,至吉,傳國八世,經歷篡亂,二百年間未嘗譴黜,封者莫與為此。
曹褒字叔通,魯國薛人也。父充,持《慶氏禮》,建武中為博士,從巡狩岱宗,定封禪禮,還,受詔議立七郊、三雍、年夜射、養老禮儀。顯宗即位,充上言:”漢再授命,仍有封禪之事,而禮樂崩闕,不成為后嗣法。五帝不沿襲樂,三王不相襲禮,年夜漢當自制禮,以示百世。”帝問:”制禮樂云何?”充對曰:”《河圖括地象》曰:包養網‘有漢世禮樂高雅出。’《尚書璇機鈐》曰:’有帝漢出,德洽作樂,名予。’”帝善之,下詔曰:”今且改包養太樂官曰太予樂,歌詩曲操,以俟正人。”拜充侍中。作章句辯難,于是遂有慶氏學。
褒少篤志,有年夜度,結發傳充業,博雅疏浚,尤好禮事。常感朝廷軌制未備,慕叔孫通為漢禮儀,晝夜研精,沉吟專思,寢則懷抱筆札,行則誦習文書,當其念至,忘所之適。
初舉孝廉,再遷圉令,以禮理人,以德化俗。時它郡盜徒五人來進圉界,吏捕得進,陳留太守馬嚴聞而疾惡,風縣殺之。褒敕吏曰:”夫絕人命者,天亦絕之。皋陶不為盜制逝世刑,管仲遇盜而升諸公。今承旨而殺之,是逆天心,順府意也,其罰重矣。如得全此人命而身坐之,吾所愿也。”遂不為殺。嚴奏褒耎弱,免官歸郡,為功曹。
征拜博士。會肅宗欲制訂禮樂,元和二年下詔曰:”《河圖》稱’赤九會昌,十世以光,十一以興’。《尚書璇機鈐》曰:’述堯理世,平制禮樂,放唐之文。’予末小子,托于數終,曷以纘興,崇弘祖宗,仁濟元元?《帝命驗》曰:’順堯考德,題期立象。’且三五步驟,優劣殊軌,況予頑陋,無以克堪,雖欲從之,末由也已。每見圖書,中間恧焉。”褒知帝旨欲有興作,乃上疏曰:”昔者圣人授命而王,莫不制禮作樂,以著好事。功成作樂,化定制禮,所以救世俗,致禎祥,為萬姓獲福于皇天者也。今皇天降祉,嘉瑞并臻,制作之符,甚于言語。宜定文制,著成漢禮,丕顯祖宗大德之美。”章下太常,太常巢堪以為一世年夜典,非褒所定,不成許。
帝知群僚拘攣,難與圖始,朝廷禮憲,宜時刊立,來歲復下詔曰:”朕以不德,膺祖宗弘烈。乃者鸞鳳仍集,麟龍并臻,甘露宵降,嘉谷繁殖,赤草之類,紀于史官。朕夙夜祗畏,上無以彰于先功,下無以克稱靈物。漢遭秦余,禮壞樂崩,且沿襲故事,未可觀省,有知其說者,各盡所能。”褒省詔,乃嘆息謂諸生曰:”昔奚斯頌魯,考甫詠殷。夫人臣依義顯君,竭忠彰主,行之美也。當仁不讓,吾何辭哉!”遂復上疏,具陳禮樂之本,制改之意。拜褒侍中,從駕南巡,既還,以事下三公,未及奏,詔召玄武司馬班固,問刊定禮制之宜。固曰:”京師諸儒,多能說禮,宜廣召集,共議得掉。”帝曰:”諺言’包養作舍道邊,三年不成’。會禮之家,名為聚訟,互生疑異,筆不得下。昔堯作《年夜章》,一夔足矣。”
章和元年正月,乃召褒詣嘉德門,令小黃門持班固所上叔孫通《漢儀》十二篇,敕褒曰:”此制散略,多分歧經,今宜依禮條正,使可族行。于南宮、東觀盡心集作。”褒既授命,及順序禮事,依準舊典,雜以《五經》讖記之文,撰次皇帝至于庶人冠婚吉兇終始軌制,以為百五十篇,寫以二尺四寸簡。其年十仲春奏上。帝以眾論難一,故但納之,不復令有司平奏。會帝崩,和帝即位,褒乃為作章句,帝遂以《新禮》二篇冠。擢褒監羽林左騎。包養永元四年,遷射聲校尉。后太尉張酺、尚書張敏等奏褒擅制《漢禮》,破亂圣術,宜加刑誅。帝雖寢其奏,而《漢禮》遂不可。
褒在射聲,營舍有停棺不葬者百余所,褒親自實行,問其意故。吏對曰:”此等多是建武以來絕無后者,不得埋掩。”褒乃愴然,為買空位,悉葬其無主者,設祭以祀之。遷城門校尉、將作年夜匠。時有疾疫,褒巡行病徒,為致醫藥,經理饘粥,多蒙濟活。七年,出為河內太守。時春夏年夜旱包養網,糧谷踴貴。褒到,乃省吏并職,退往奸殘,澍雨數降。其秋年夜孰,蒼生給足,流冗皆還。后坐上災害不實免。有頃征,再遷,復為侍中。
褒博物識古,為儒者宗。十四年,卒官。作《通義》十二篇,演經雜論百二十篇,又傳《禮記》四十九篇,傳授諸生千余人,慶氏學遂行于世。
論曰:”漢初全國創定,朝制無文,叔孫通頗采經禮,參酌秦法,雖適物觀時,有救崩敝,然先王之容典蓋多闕矣,是以賈誼、仲舒、王吉、劉向之徒,懷憤嘆息所不克不及已也。資文、宣之遠圖明懿,而終莫或用,故知自燕而觀,有不盡矣。孝章永言前王,明發興作,專命禮臣,撰定國憲,洋洋乎大德之事焉。而業絕天年,議黜異端,斯道竟復墜矣。夫三王不相襲禮,五帝不相氵公樂,所以《咸》、《莖》異調,中都殊絕。況物運遷回,情數萬化,制則不克不及隨其流變,品度未足定其滋章,斯固世主所當損益者也。且樂非夔、襄,而新音代起,律謝皋、蘇,而制令亟易,修補舊文,獨何猜焉?禮云禮云,曷其然哉!
鄭玄字康成,北海高密人也。八世祖崇,哀帝時尚書仆射。玄少為鄉嗇夫,得休歸,嘗詣學官,不樂為吏,父數怒之,不克不及禁。遂造太學受業,師事京兆第五元先,始通《京氏易》、《公羊年齡》、《三統歷》、《九章算術》。又從東郡張恭祖受《周官》、《禮記》、《左氏年齡》、《韓詩》、《古文尚書》。以山東無兄問者,乃西進關,因涿郡盧植,事扶風馬融。
融門徒四百余人,升堂進者五十余生。融素驕貴,玄在門下,三年不得見,乃使高業門生傳授于玄。玄晝夜尋誦,未嘗疲乏。會融集諸生考論圖緯,聞玄善算,乃召見于樓上,玄因從質諸疑義,問畢辭歸。融包養喟然謂門人曰:”鄭生今往,吾道東矣。”
玄自游學,十余年乃歸鄉里。家貧,客耕東萊,學徒相隨已數百千人。及黨事起,乃與同郡孫嵩等四十余人俱被禁錮,遂隱修經業,杜門不出。時任城何休好《公羊》學,遂著《公羊墨守》、《左氏膏肓》、《穀梁廢疾》;玄乃發《墨守》,針《膏肓》,起《廢疾》。休見而嘆曰:”康成進吾室,操吾矛,以伐我乎!”初,中興之后,范升、陳元、李育、賈逵之徒包養網爭論古今學,后馬融答北地太守劉瑰及包養網玄答何休,義據通深,由是古學遂明。
靈帝末,黨禁解,年夜將軍何進聞而避之。州郡以進權威,不敢違意,遂迫脅玄,不得已而詣之。進為設幾杖,禮待甚優。玄不受朝服,而以幅巾見。一宿逃往。時年六十,門生河內趙商等自遠方至者數千。后將軍袁隗表為侍中,以父喪不可。國相孔融深敬于玄,履履造門。告高密縣為玄挺拔一鄉,曰:”昔齊置’土鄉’,越有’正人軍’,皆異賢之意也。鄭君好學,實懷明德。昔太史公、廷尉吳公、謁者仆射鄧公,皆漢之名臣。又南山四皓有園公、夏黃公,潛光隱耀,世嘉其高,皆悉稱公。然則公者仁德之正號,不用三事年夜夫也。今鄭君鄉宜曰’鄭公鄉’。昔東海于公僅有一節,猶或戒鄉人侈其門閭,矧乃鄭公之德,而無駟牡之路!可廣開門衢,令容高車,號為’通德門’。”
董卓遷都長安,公卿舉玄為趙相,道斷不至。會黃巾寇青部,乃避地徐州,徐州牧陶謙接以師友之禮。建安元年,自徐州還高密,道遇黃巾賊數萬人,見玄皆拜,相約不敢進縣境。玄后嘗疾篤,自慮,以書戒子益在夢中清晰地回憶起來。恩曰:
吾家舊貧,不為怙恃群弟所容,往廝役之吏,游學周、秦之都,往來幽、并、兗、豫之域,獲覲乎在位通人,處逸年夜儒,自得者咸從捧手,有所受焉。遂博稽《六藝》,粗覽傳記,時睹秘書緯術之奧。年過四十,乃歸供養,假田播殖,以娛旦夕。遇閹尹包養擅勢,坐黨禁錮,十有四年,而蒙赦令,舉賢良樸直有道,辟年夜將軍三司府。公車再召,比牒并名,早為宰相。惟彼數公,懿德年夜雅,克堪王臣,故宜式序。吾自忖度,無任于此,但念述先圣之元意,思整百家之不齊,亦庶幾以竭吾才,故聞命罔從。而黃巾為害,萍泊南北,復歸邦鄉。進此歲來,已七十矣。宿素式微,仍有掉誤,案之禮典,便合傳家。今我告爾以老,歸爾以事,將閑居以安性,賈思以終業。自非拜國君之命,問族親之憂,展敬墳墓,觀省野物,胡嘗扶杖出門乎!家事鉅細,汝一承之。咨爾焭々一夫,曾無同生相依。其勖求正人之道,研鉆勿替,恪慎威儀,以近有德。顯譽成于僚友,德性立于已志。若致聲稱,亦有榮于所生,可不深念邪!可不深念邪!吾雖無紱冕之緒,頗有讓爵之高。自樂以論贊之功,庶不遺后人之羞,末所憤憤者,徒以亡親墳壟未成,所好群書率皆腐敝,不得于禮堂寫定,傳與其人。日東方暮,其可圖乎!家今差多于昔,勤力務時,無恤饑冷。菲饑食,薄衣包養服,節夫二者,尚令吾寡恨。若忽忘不識,亦已焉哉!
時,年夜將軍袁紹總兵冀州,遣使要玄,年夜會賓客,玄最后至,乃延升上坐。身長八尺,飲酒一斛,秀眉明目,容儀溫偉包養網。紹客多豪俊,并有才說,見玄儒者,未以通人許之,競設異端,百家互起。玄依方辯對,咸出問表,皆得所未聞,莫不嗟服。時汝南應劭亦歸于紹,因自贊曰:”故太山太守應中遠,北面稱門生何如?”玄笑曰:”仲尼之門考以四科,回、賜之徒不稱官閥。”劭有慚色。紹乃舉玄茂才,表為左中郎將,皆不就。公車征為年夜司農,給安車一乘,所過長吏送迎。玄乃以病自乞還家。
五年春,夢孔子告之曰:”起,起,本年歲在辰,來年歲在巳。”既寤,以讖合之,知命當終,有頃寢疾。時袁紹與曹操相拒于官度,令其子譚遣使逼玄隨軍,不得已,載病到元城縣,疾篤不進,其年六月卒,年七十四。遺令薄葬。自郡守以下嘗受業者,縗绖赴會千余人。
門人相與撰玄答諸門生問《五經》,依《論語》作《鄭志》八篇。凡玄所注《周易》、《尚包養網書》、《毛詩》、《儀禮》、《禮記》、《論語》、《孝經》、《尚書年夜傳》、《中候》、《乾象歷》,又著《地理七政論》、《魯禮禘祫義》、《六藝論》、《毛詩譜》、《駁許慎五經異義》、《答臨孝存周禮難》,凡百余萬言。
玄質于辭訓,通人頗譏其繁。至于經傳洽孰,稱為純儒,齊、魯間宗之。其門人山陽郗慮至御史年夜夫,東萊王基、清河崔琰有名于世。又樂安國淵、任嘏,時并童幼,玄稱淵為國器,嘏有品德,其余亦多所鑒拔,皆如其言。玄唯有一子益恩包養,孔融在北海,舉為孝廉;及融為黃巾所圍,益恩赴難損身。有遺腹子,玄以其手文似己,名之曰小同。
論曰:自秦焚《六經》,圣文埃滅。漢興,諸儒頗修藝文;及東京,學者亦各名家。而守文之徒,滯固所稟,異端紛紜,相互詭激,遂令經有數家,家有數說,章句多者或乃百余萬言,學徒勞而少功,后生疑而莫正。鄭玄括囊年夜典,網羅眾家,刪裁繁誣,刊改漏掉,自是學者略知所歸。王父豫章君每考先儒經訓,而長于玄,常以為仲尼之門不克不及過也。及傳授生徒,并專以鄭氏家法云。
贊曰:富平之緒,承家載世。伯仁先歸,厘我國祭。玄定義乖,褒修禮缺。孔書遂明,漢章中輟。
《后漢書》 南朝宋·范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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